第88章 第88章 暗涌的庆功宴(1 / 1)

顶楼宴会厅的水晶灯在我推开门的瞬间洒下光芒,仿佛在我身上撒了一把碎钻。

音乐声与红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交织而来,但我耳朵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——毕竟刚才在电梯里,那两个实习生说的半句“神秘的邹先生”还在我脑海中嗡嗡作响。

“范经理!”

“晓萱姐!”

迎面走来几个同部门的同事,他们端着香槟的手都在颤抖。

我微笑着接过递来的酒杯,余光却瞥见角落里那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身影——邹逸靠在香槟塔旁,手指抵着下巴看着我,他的目光就像一根细细的绳子,轻轻拴住了我的后颈。

“范晓萱。”

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右侧传来。

我转过头,看到张宏靠在墙上,站在阴影里,他白色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敞开着,酒气和烟草味扑面而来,让我不禁往后退了半步。

他手里捏着一张A4纸,纸的边角都被他攥得卷了起来。

“你以为赢了投票就能坐稳这个位置吗?”他踉跄着朝我逼近,指节敲在我的肩膀上。

“我查清楚了,你那条珍珠项链,还有上次你突然能背出整份项目数据——都是那个邹逸给你的吧?”

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停顿了半拍。

我盯着他发红的眼尾,想起上周部门聚餐时他醉醺醺地摔碎酒杯的样子——原来那不是普通的撒酒疯,而是在积攒今天发作的劲头。

“张经理喝醉了。”我往后退了一步,拉开与他的距离,声音比平时更加沉稳。

“需要我让王秘书叫个代驾吗?”

“少装无辜!”他把A4纸拍在旁边的甜品台上,奶油蛋糕被压出了一个印子。

“这是你和邹逸的银行流水!上个月十五号,他的账户给你转了十万!”

我的太阳穴猛地一跳。

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我,有几个好事的人已经凑过去查看——那张打印纸上,户名“邹逸”和“范晓萱”的转账记录赫然在目,金额为100,000.00元,时间是2024年3月15日。

我紧紧攥着酒杯,指甲都掐进了掌心。

3月15号……那天是周姐妈妈转入重症监护室的日子,我让邹逸帮忙联系专家,他确实给我的卡转了钱,但那是垫付的专家会诊费,当天下午我就从奖金里扣出来还给他了。

“张经理。”我弯腰捡起那张纸,指尖摸到打印的墨粉还有些松散。

“银行流水的电子章应该是防伪的,您这张……”我把纸翻到背面,果然没有摸到红章的凹凸感。

“怎么连电子章都是打印的?”

人群中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
张宏的喉结动了动,突然提高了声音:“你敢说你没收过他的钱?”

“我当然敢。”我掏出手机,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财务部陈主管的名字。

“陈主管吗?我是范晓萱。麻烦您现在登录系统,查一下3月15日邹逸先生的账户和我账户的转账记录。”

宴会厅顿时安静得能听见冰块融化的声音。

我开着免提,陈主管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:“范经理,查过了。3月15日14:23,邹先生的账户向您转账100,000元;16:17,您的账户向邹先生转回100,000元,备注是‘专家会诊费代垫’。”

“看到了吗?”我把手机举高。“有借有还,清清白白。”

“这……这是你俩串通好的!”张宏踉跄着去抓那张纸,却被身后伸来的一只手截了胡。

先是一阵雪松的味道飘了过来,接着是邹逸低沉得仿佛浸了凉水的声音:“张经理,伪造银行流水的技术痕迹很新啊。”他捏着那张纸对着灯光看。

“打印墨水里掺了荧光剂,应该是昨晚在24小时打印店做的。”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U盘,递给站在旁边的安保部老周。

“里面有昨晚十点到十二点,打印店电脑的操作记录,IP地址是您家小区的Wi-Fi。”

张宏的脸瞬间变得像桌布一样白。

他猛地撞开旁边的服务生,香槟塔哗啦啦地倒了一片,水晶杯碎了一地,但他好像没听见似的,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,后背的衬衫被冷汗湿透了。

“范经理。”

我转过身,看到李经理端着酒杯站在我身后。

他镜片后的目光不再像从前那样锐利,指节轻轻敲了敲我手里的碎纸片。

“刚才那通电话,打得漂亮。”

宴会厅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轻音乐。

我抬头去找邹逸,却看到他已经走到了落地窗边,月光给他的侧影镀上了一层银边。

他转过头看着我,嘴角微微上扬——那是只有我能看懂的、胜利的暗号。

“范晓萱。”李经理的声音突然近了一些。

“明天上午十点,来我办公室。”

他没说具体是什么事,但语气中的缓和就像一块软糖,慢慢在我的喉咙里融化。

我望着他转身消失在人群中,突然想起上周例会时他总是皱着的眉头——原来有些改变,早就悄悄发生了。

香槟塔的碎片还在地上闪烁着光芒,有人过来打扫,扫帚刮过地面的声音中,我摸了摸颈间的珍珠项链。

它贴着皮肤,暖暖的,就像一颗跳动得很轻的心脏。

今晚的暗涌算是过去了

(李经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,我端起侍者新递来的香槟,却在仰头时瞥见了邹逸的目光——他正对着手机打字,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,不知道他又在布什么局。

)当李经理的酒杯在台面上轻轻磕出一声脆响时,我正盯着香槟杯里晃动的气泡。

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近了些,带着常温威士忌的醇厚:“范晓萱。”

我转过头,看见他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那是他认真时的习惯,就像一只盯上猎物的鹰突然收拢了翅膀。

他放下酒杯,指节在桌布上敲了两下:“我希望你能证明自己不只是个幸运儿。”

这句话像一根细针,精准地戳破了我刚才的松懈。

我喉咙发紧,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沉稳:“您指的是什么?”

“上周三的项目预案,你把市场部的数据误差修正了0.7%。”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便签,上面是我熟悉的红笔批注,“你说那是‘临时算错的小数点’。”他抬起眼,镜片后的目光像一把打磨过的刀,“但我让技术部调取了服务器日志——那份数据在凌晨三点被修改了三次,最后一次保存时间是3点17分。”

我的后颈突然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
那天我确实在加班,为了帮周姐照顾她妈妈,我熬到凌晨处理完所有紧急文件才离开。

可李经理怎么会……

“别紧张。”他突然笑了,眼角的皱纹堆了起来,“我让人调查,是想知道你到底是靠运气捡漏,还是真能在黑暗中把路走明白。”他把便签推过来,上面用蓝笔写着“可塑”两个字,“明天上午十点,来我办公室。”

我捏着便签的手指颤抖着。

这不是命令,而是邀请。

就像他刚才说“打得漂亮”时的语气,像一块浸了蜜的石头,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口——原来他的审视从未停止,却在今晚,终于愿意给我递上一把梯子。

“我会用实际行动回应质疑。”我把便签折成一个小方块,塞进裙袋最里面,那里还躺着上个月的优秀员工勋章。

李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,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,吹得甜品台上的玫瑰微微摇晃。

他走向人群时,有几个高层向他举杯,他点头的幅度比平时大了两度——原来成年人的认可,是从细微处开始倾斜的天平。

宴会的尾声来得像退潮。

侍者开始收走空香槟杯,水晶灯调暗了两档,暖黄色的光裹着残留的香水味,在地毯上晕出模糊的光斑。

我端着最后半杯香槟走向露台,却在转角处被人轻轻碰了一下手腕——是邹逸,他的指尖隔着我薄纱袖口,凉得像一块刚从冰桶里拿出来的银匙。

“去露台透透气?”他没等我回答,就推开了玻璃门。

夜风裹挟着城市的灯火涌进来,楼下的霓虹灯在他镜片上碎成了星星。

露台围栏上摆着几盆晚香玉,甜丝丝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的雪松味,把我们和宴会厅的喧嚣隔离开来。

“以后你的每一步都会更难走。”他倚着围栏,低头时喉结在月光下滚动,“张宏只是个小角色。你越往上走,要应付的就越不是明刀明枪。”

我望着远处的写字楼群,其中最高那栋楼的顶楼亮着灯——那是集团总部,我上个月刚跟着李经理去过。

“但我已经不再害怕。”我听见自己说,声音被风揉得很轻,“以前我怕出错,怕被看穿是个菜鸟;现在……我知道就算摔倒了,也能爬起来。”

他侧过脸看着我,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。

有那么一瞬间,我以为他会伸手触碰我的脸,可他只是抬起手,帮我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。

动作轻得像一片雪落在掌心,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“叮——”

邹逸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
他掏出手机时,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。

我瞥见锁屏上的加密提示:“未知IP访问权限- 3”,接着一行小字跳了出来:“有人开始调查你父亲的事。”

血液瞬间涌上头顶。

我抓住他的手腕,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得很快:“是你父亲,还是我父亲?”

他的喉结动了动,手机在掌心攥得发白。

“现在不是时候。”他说,声音比刚才冷了八度,像突然关了暖气的房间。

“邹逸!”我拽住他西装袖口,“你说过契约只是交易,但现在……”

“范晓萱。”他转过身,月光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,“有些事,知道得越早,危险来得越快。”他抽回手,西装面料在我指尖滑动,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,“我先走了。”

当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时,晚香玉的香气突然变得很浓烈,浓烈得让我鼻子发酸。

我掏出手机看时间,已经十一点半了。

裙袋里的便签硌着大腿,提醒我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——李经理的办公室,十点整。

电梯“叮”的一声开了。

我走进去,镜面墙映出我发红的眼尾。

突然想起邹逸手机上的字:“调查你父亲的事”。

我的父亲……我父亲在我十岁时就去世了,一场车祸,连一张清晰的遗照都没留下。

难道……

电梯到了一楼。

我踩着高跟鞋走出酒店,夜风掀起裙摆。

远处有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,车窗摇下,邹逸的侧脸在阴影里:“我送你。”

我站在原地没动。

他等了三秒,踩下油门。

红色尾灯在街角转弯时,我掏出手机给周姐发消息:“明天帮我查查我爸当年的事故档案。”

手机屏幕的光照着我颤抖的指尖。

明天,李经理会给我什么任务?

邹逸的秘密,我父亲的过去,就像两颗埋在地下的雷,正等着我一步步踩上去。

但这次,我不会再闭着眼睛往前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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