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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根脉藤与续缘种(1 / 1)

洛知意的儿子洛承绪开始学种庄稼那年,九宸的界隙驿后园多了片“根脉田”。田里种着十六界的根基作物:雾隐界的雾稻,穗上沾着晨露;碎星界的星麦,粒里裹着星砂;忘川界的忆米,煮熟了会飘出《归尘引》的香……知意说:“吃的粮、穿的布,都从根上长出来,忘了根,啥都长不牢。”

这年小满,根脉界的使者跌进根脉田的泥里,怀里的“根脉藤”断成了数截。那藤是根脉界的灵藤,藤条上的根须能扎进十六界的土地,汲取养分反哺根脉界,此刻断藤的根须里,飘出的土地虚影都带着龟裂:雾隐界的稻田,土块硬得像石头,稻穗空瘪;碎星界的星砂地,沙粒结着硬块,麦秆歪歪扭扭;最惨的是九宸的桃树下,原本肥沃的黑土,竟泛着灰白,桃树的根须裸露在外,像老人枯瘦的手指。使者的裤脚沾着泥,在田埂上写字:“地……死了。”

承绪跟着使者去根脉界时,看到的景象像场土地的哀歌。根脉界的“本源地”——那片孕育十六界根基的土地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沙化:刚种下的种子,落地就化作飞灰;扎根千年的古树,根须在土下朽成粉末;连最深的井水,都带着铁锈味,喝一口,喉咙里像卡着沙。雾隐界的雾稻种到根脉界,刚抽芽就被土坷垃磨断;碎星界的星麦播下去,麦根钻进土里,立刻被沙砾割得流血;最让承绪心疼的是九宸的桃核,他亲手埋进土里,第二天挖出来,核仁竟变成了干硬的石子。

“根脉藤的根须在哭。”承绪蹲在断藤旁,指尖轻触藤条上的断口。断口渗出的汁液里,浮着根脉界的记忆虚影:百年前,根脉界为了让自家土地更肥沃,偷偷用灵术“抽走”了十六界土地的“本源气”——雾隐界的雾稻少了三分水润,根脉界的稻田多了三分;碎星界的星麦缺了三分坚韧,根脉界的麦秆多了三分;久而久之,十六界的土地日渐贫瘠,根脉界的土地也因“养分单一”开始沙化,像个只喝糖水不吃饭的孩子,看着壮实,实则虚浮。

承绪的小手攥着从九宸带来的桃核,核上还沾着界隙驿后园的黑土。他把桃核放在根脉藤的断口上,核仁竟渗出丝水润,断藤的根须微微颤动,像在贪婪地吮吸。“曾祖父说,‘土地不骗人,你对它实诚,它就给你长东西’。”承绪仰起脸,看着根脉界灰蒙蒙的天,“我种的菜,浇了水、松了土,就长得好;偷了懒,它就给我长草。”

根脉界的“根脉核心”——那枚藏在本源地深处的土晶,已裂成了蛛网。土晶能调和十六界土地的“本源气”,让养分循环流转,可近百年的单向索取,让土晶积了层“贪婪垢”,再也转不动了。界主是个皮肤黝黑的老农,蹲在沙地上叹气,手里的锄头锈得抬不起来:“我们以为占了便宜,到头来,自家的地也喂不活苗了。”

承绪想起太祖母明曦说的:“根脉不是谁的私产,是十六界的‘共用地’,你多占一分,他就少一分,最后大家都得饿肚子。”他拉着老农的手,往根脉界的老井走。井台上刻着行模糊的字,是初代根脉界主写的:“地脉如血脉,你通我、我通你,才活泛;堵了、断了,就成了死血。”字缝里嵌着颗小小的种子,是当年九宸的月隐种下的“续缘种”,说“土地记仇,也记恩,种颗种子,总能续上缘”。

那粒续缘种,竟在沙化的土地里发了芽。芽尖顶着层薄沙,却透着倔强的绿,根须悄悄扎进土晶的裂纹里,像只小手,想把裂开的核心重新牵在一起。

承绪的心亮了。要救根脉界,不是逼根脉界“还回”本源气,是让十六界的土地重新“认亲”——雾隐界的雾稻,该记得根脉界的土地曾给它润过土;碎星界的星麦,该念着根脉界的沙曾给它固过根;九宸的桃树,该想着根脉界的泥曾给它护过根。就像洛家世代守着九宸,不是因为九宸只属于洛家,是因为洛家的根,早和九宸的土地、十六界的风,缠在了一起。

他带着续缘种的新芽,往十六界的土地走去。在雾隐界的稻田,他请农人种下一把根脉界的沙,沙里混着九宸的桃核碎——雾稻的根须立刻缠上来,稻田的土软了些;在碎星界的星砂地,他让老兵埋进一捧根脉界的土,土里掺着雾隐界的雾稻壳——星麦的秆直了些;在忘川界的忆田,阿萤的曾孙撒下把根脉界的尘,尘里裹着碎星界的星麦粉——忆米的香浓了些;回到九宸的根脉田,承绪把自己种的第一把新米埋进土里,米里混着十六界的土、沙、尘,嘴里念叨:“曾祖母说,你喂土地一口,土地能还你一仓。”

回到根脉界时,本源地的沙化竟停了。断成数截的根脉藤,正被新长出的续缘藤缠在一起,藤条上的根须扎进十六界带回的土、沙、尘里,像无数只牵着的手。承绪把最后一把九宸的黑土撒在根脉核心的裂纹上,土粒刚落下,核心的蛛网纹就开始愈合,渗出的汁液不再是枯黄色,而是带着温润的褐——那是土地最踏实的颜色。

根脉界的老农蹲在新长出的绿芽旁,抓起把混着十六界气息的土,塞进嘴里嚼了嚼,笑出了泪:“土味混着雾稻的润、星麦的韧、忆米的香……这才是土地该有的味道。”

归程的路上,承绪的裤脚沾着十六界的泥。他把根脉界带回的“续缘种”埋在界隙驿的根脉田,种子落地就抽芽,藤条顺着根脉田的田埂爬,缠上雾稻的穗、星麦的秆、忆米的叶,最后绕着九宸的老桃树打了个结。知意摸着缠在桃树上的藤,对承绪说:“你曾曾祖父的剑,护的是这片土地上的人;你曾曾祖母的药田,养的是这片土地上的生机;到了你,该懂土地从不是谁的,是大家一起喂、一起守的家。”

承绪趴在根脉田的土上,听着续缘藤扎根的声音,像在听无数颗心在跳。他想起曾在根脉界的老井旁,看到过一行新刻的字,是根脉界主写的:“所谓根脉,不是扎得深,是连得广——你连着我,我连着他,风一吹,大家都能听见土地在笑。”

风过时,根脉田的续缘藤轻轻摇,十六界的土地气息在九宸的空气里混在一起,像锅熬了百年的粥,稠得暖心,香得踏实。

九宸的故事,还在土里长。就像续缘藤会爬满田埂,根脉田会结出更多粮,承绪的脚印会踩出新的泥——不是因为土地从不生病,是因为种土地的人,总信着“只要肯弯腰喂它,它就肯使劲长”。

而那把挂在界隙驿屋檐下的青锋剑,剑穗上的灵髓花、共情草,如今又缠上了根脉藤的须,风吹过时,叮当作响,像在说:“你看,这九宸的根,扎得深着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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