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听,眼睛都变大了,皆震惊看过来,沉滢语气结巴。
“你是说……你…你自己随手画的?”
有这么奇怪吗?
赵衍疑惑看她们一眼。
说话间,几人已经走到了天阙珍藏阁附近,眼看赵衍就要进去。
凌拂连忙拉住她,左右警惕看了看,小声道:“师姐,你别这样去啊。”
“你这样去了,别人发现你卖的东西不一样,你会被人注意的。”
赵衍一愣,脑子有些转不过来,就一些普通的符箓还得藏首藏尾地去卖?
这时,身后跟踪的人也有了变化,有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
赵衍想了想,道:“那我先进去看看,你们在门外等等我。”
凌拂语气有些紧张,“师姐,你千万不要把上次的符拿出来卖…”
赵衍心中隐约浮现一个念头,她攥紧手,点点头。
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。
她独自一人进了天阙珍藏阁。
门口的侍卫看到她腰间的亲传弟子玉牌,对她没有阻拦。
在她走后,沉滢就被赶路急切的人撞了胳膊,她大声嘟囔。
“走那么急干嘛啊!撞疼我了。”
黑衣人回头看她一眼,面无表情地走了。
赵衍进了里面,随便看了看,目光落在符箓行,又瞬间移开,看起了漂亮的衣裙。
就如一个喜欢时兴法衣的普通女子一般,她才看了几件衣服。
鸿蒙就提醒道:“有人跟了进来。”
赵衍蹙眉,看来这些人确实是奔着她来的。
她用天目扫描了好几遍,没看出男子身上的衣物有什么特别之处,尚且分辨不出是哪一路的人。
但却在他衣袍掩盖下的腰间看见了熟悉的弟子令牌。
这是剑安宗的令牌!
难道真是谢槿悼派人来的?
不……不会。
赵衍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她了解谢槿悼这人,虽然既不要脸也不要皮的,但确实不会小题大做,一次性来四个元婴。
况且谢家配给他的护卫都不一定有四个元婴,最多两个元婴。
一旁的侍女还在笑盈盈地向她推荐卖的正火的法衣。
赵衍笑着回应,也起了几分购买的欲望。
鸿蒙毫不留情道:“你把灵石全投到了赌注里,别想了,你储物戒里一个子儿都没有。”
她只能随便看看,就找了个借口去到了符箓行的地界。
柜台前面有个年轻男子正叼着笔打瞌睡,他的桌面和身后全是一叠叠散落的鬼画符。
看着他时不时一点一点的头,赵衍曲指敲了敲桌面,声音轻轻:“请问……”
“没…没有了,符箓阵最近缺货了…”男人半醒,迷迷糊糊重复道。
大堂的侍女见此,快步走来,朝赵衍道歉:“这位阁下,实在抱歉,这位乃是我们珍藏阁的五少爷,多有不便,还请见谅!”
说着,她偷偷打量起女人的神色,心中很是忐忑,五少爷前段时间因为将赵家符箓师打伤,导致赵家拒不提供珍藏阁符箓阵,因此珍藏阁这段时间符箓阵数量急剧下降。
而始作俑者也因此被主家发配到剑安宗符箓行当差一个月。
这才半个月,五少爷就得罪了不少客人,上次差点被罚去看护灵兽,只希望面前这位仙子不要计较。
天阙珍藏阁的五少爷?
赵衍明了点点头,又向她问道:“我想买买几张符箓阵,还有吗?”
侍女有些难为情道:“阁下,你有所不知,半年前符箓阵的出售就大幅削减了,近期数量更是…”
说着,她瞥了一眼男人。
“削减?为何?”
“没有就是没有,就算是赵家,也拿不出那么多了…啊…
反正现在这东西是供不应求了。”
一道慵懒的男声插了进来,说话的间隙还打了个哈欠。
赵衍挑眉,眯眼看向那伸懒腰的男人,问道:“要等下个月才有货了?价位多少,我也好提前准备。”
男子瞥眼扫她,态度懒散:“三千中品灵石一张。”
“不是吧?!三千!!”鸿蒙不忿怒道:“就一张破符还三千一张!!”
“想我前前前主人这种符都是随便画画的。”
“……”
赵衍忽略脑海中的声音,再次问道:“一直都是三千一张么?”
她的问题像是在求证什么,男人不咸不淡嗯了一声,又开始在一叠纸上画符号了。
赵衍目光落在他下笔的姿势和画出的四不像符号上,微微蹙眉。
“如果有货,还请帮我留两张。”
侍女点点头,又将赵衍送至门口。
沉滢凌拂一人手里拿了串糖葫芦,见了赵衍出来,道:“怎么样了,师姐?”
凌拂顺势递上一串未动的糖葫芦,也目光希冀地望向她。
赵衍接过咬了一口,语气含糊:“符箓阵缺货了。”
“师姐,你这真是闭关闭傻了,对外面的事情可谓一窍不知啊。”
“是呀是呀!不管是天阙珍藏阁还是赵家,这个符箓阵数量都是急剧减少了。”
“此前几十年,赵家一直都与珍藏阁有合作,两家的符箓阵都是修仙界最受欢迎的。”
“半年前,赵家的老符箓师寿命将至,因此符箓阵的数量少了很多,一两个月前吧,这天阙珍藏阁还不知为何得罪了赵家,导致赵家不再提供给珍藏阁符箓阵。”
真的是符箓师寿命将至吗?
赵衍眼眸一暗,闪过一抹讥讽,她意味不明地笑笑:“看来真是我对外界了解少了。”
赵家是靠符箓在修仙界站稳脚跟的,所以在未入宗修行剑术时,赵衍一直都是被教导修习符箓。
儿时的宗堂内,赵家夫子总是逼着她改良符箓,要求她精益求精。
后入宗,因为天生剑心,赵衍于剑术一道突飞猛进,远远超越常人,因此对符箓的要求少了。
但赵家还是要求她每个月至少画两百张符箓回赵家。
偶尔她抱怨画符会影响练剑之时,赵夫人周韵则会佯怒道:
“修仙者修仙就如逆天改命,你若只会傻傻地用剑,到时别人用符箓阵法来困住你,你又当如何?”
年少的赵衍不明白,只道:“便是再厉害的符箓阵法,我也会努力练剑,直到我能够一剑破万法,这些虚无缥缈的身外之物自然不入法眼。”
但她还是听进去了,自此以后,也会定时定量给赵家传回符箓来证明自己有修行其他术法。
至于画的符去了哪里,她一概不知。
现在想来,这些东西恐怕早就被赵家拿来铺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