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书南宁瑶瑶两个人一路无话,胆战心惊地从车上下来之后,鬼鬼祟祟的推开门,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。
整个大厅没有开灯,黑漆漆一片。
程永康一般睡得早,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和周公在梦里约会了。
想到这里,宁书南微松了口气。
她再次拉住女儿,低声交代:“瑶瑶,明天你爸爸不提这件事你就也不要说,多的20万我会想办法。”
宁瑶瑶还是年纪小,嫌弃和害怕的表情都写在脸上。
刚刚采访的时候她几乎要挂不住脸,要不是那么多人在场,她早就开始责怪这个鲁莽行事的妈妈。
她不悦地皱眉,“妈妈,要不是你,我们根本不需要害怕这些。”
宁书南双手拉住宁瑶瑶,脸上写满了央求:
“就当妈求你了。”
终究是母女连心,宁瑶瑶心软地点了点头:“爸爸问我就是10万,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。”
“怎么想办法?”
突然一道低沉的怒喝响起。
宁书南两人被吓得一个激灵,瞪大眼睛看向黑漆漆的沙发。
一个人影正坐在那。
见两个人终于发现自己,程永康不紧不慢地伸手拉开了链接台灯的线。
宁瑶瑶看到他脸上写满了愤怒,阴云密布的脸有些扭曲,好像下一秒便要电闪雷鸣,大雨滂沱。
宁书南大脑一片空白,向后退了两步。
“永……永康。”
许久,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哆哆嗦嗦喊了一声。
程永康胸口剧烈起伏,他将手中的平板重重扔在两个人面前,怒目圆睁:“你们俩的光荣事迹都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!”
他激动地站起来,绕着两个人转圈。
“你知道我那群合作伙伴怎么嘲笑我的吗?说我使一个大劲放一个小屁,说我没有投资眼光,让你们两个人买这种东西!他们现在都说要撤资,有待考察!”
“你们俩去之前我是怎么说的?我说这是我们家翻身的好机会,你们两个草包就是这样做的?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?”
宁书南虽然很害怕,还是将宁瑶瑶拉到身后护着。
她泪眼汪汪地看着程永康,低声解释:“永康,是因为明悦跟我抬价,我实在是不想被嘲笑……”
这句话不说不要紧,一说程永康更加爆炸。
“明悦是什么人?那是明家的大小姐,你特么的疯了敢跟她对着干??”
他的胡须颤抖,眼中遍布着红血丝,有点骇人。
宁书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生气的程永康,心知辩驳无效,立刻泪眼婆娑地道歉:
“对不起永康,都是我不好,多的那20万我会自己补上…”
程永康看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宁书南更加来气,他继续抒发着心中的不满:“你哪里来的20万?还不是要老子给你擦屁股?”
宁书南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宁瑶瑶。
她心里是想让宁瑶瑶帮她说句话的,但是看到这样的女儿,心中的希望也破灭了。
她也有些不开心。
自己那些行为只是想证明她宁书南在家里是有地位的。
说得更高大上一点,就是帮程程家立威,告诉大家程家有钱,也不是什么好惹的。
她有什么错?
越想越委屈,宁书南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。
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。
程永康以为她是在装柔弱,狠狠的拉了一下宁书南的手。
谁知道这一拉,宁书南眼前一黑,直接浑身瘫软地向后倒去。
“妈妈!”
晕倒之前,她只听到宁瑶瑶焦急的叫喊。
“爸!妈咪晕倒了,快叫救护车啊!”
……
再次睁眼,宁书南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,还有满脸欣喜的宁瑶瑶。
她缓缓动了动手臂。
宁瑶瑶激动地凑上来:“妈咪,我们没事了!”
宁书南还有点介意女儿不帮自己说话的事情,她微微偏过头去。
宁瑶瑶自然是感受到了,她开心地拉住母亲的手臂撒娇:“妈咪~你不要生气了呀~现在生气会对弟弟不好的~”
听到这番话,宁书南顿时眼睛里有了光。
她回想起晕倒之前肚子传来的不适,然后满脸爱怜地低头。
右手轻轻抚上小腹。
程永康也在这个时候满面春风地从病房外走进来,一改之前的嘴脸,笑呵呵地凑上来。
“老婆,你一定要好好休息,30万咱家又不是没有,那耳环就当是给儿子的传家宝了。”
宁书南傲娇地偏过头,“我饿了。”
听到这话,程永康立刻拉住自己老婆的手,低声哄着:“你想吃什么,让瑶瑶去给你买。”
宁瑶瑶:你清高,你老婆饿了让我买东西
……
一天之后,几乎所有A城贵族都知道了宁书南怀孕的消息。
程永康一家都是藏不住秘密的,自然本着昭告天下的原则到处宣扬。
程昭浅坐在办公室中,仔细看着秘书送过来的计划书,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挂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程永康一直有一个“儿子梦”。
如果宁书南真的生下了一个男孩,那宁瑶瑶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受了。
秘书敲门而入,恭敬道:“祁小姐,陆氏集团的陆承野先生现在在祁氏楼下,说想见您一面。”
程昭浅连眼睛都没抬,轻声问道:“他说因为什么事了吗?”
“没有,我也是刚接到前台通知。”
“让他上来吧。”
陆承野跟在前台姑娘身后,走进了祁氏集团的会客厅,前台上了一杯卡布奇诺之后关门离去。
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陆承野竟然生出了一丝紧张。
程昭浅推门而入,正好看到了摆正自己领带的陆承野。
她微微一笑。
之前那么多年的相处,她自然是极其了解他:正领带是他紧张并十分重视会面的表现。
等了这么久,鱼终于上钩了。
陆承野轻咳了一声,端起咖啡杯,主动朝着走进来的女孩打招呼:
“祁小姐。”
程昭浅回以一个颔首:“不知陆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贵干?”
陆承野愣了一下。
其实他今天只是路过祁氏,突然想起眼前这张脸,然后就鬼使神差地走进来了。
但是他又不能这样回答,只能尴尬地笑两声。
“我们陆家也对城南的项目感兴趣,不知祁小姐可否赏脸给我一点时间?”
程昭浅勾起唇角,眼神不动声色地从他紧握的手上移开。
“机会自然是均等的,不知陆先生的诚意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