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种合同,两种路。
第一条路看似平坦却没有尽头。
第二条路......在阮荞看来,透露出几分诡异的异样。
但白司两人并没有逼迫她立即做出决定,而是将合同也塞到她的怀里。
“考虑好了,就给我们答复。”
阮荞抱着合同和银行卡,刚想说什么,却被打断。
司文悦云淡风轻道:“银行卡没密码,里面的钱给苏外婆用,你最好别乱花。”
下车后,阮荞深深看了一眼两人,“我以后会还给你们。”
司文悦摆摆手,没说话。
待车门关上,再次行驶,白阿秀松口气,“看样子阮荞应该会答应咱们。”
司文悦却一转桀骜的样子,神情担忧道:“秀秀,只给她那么少钱真的可以吗?我表姑奶家里不同意儿子的女朋友,约去咖啡厅直接给了五百万的支票,让那女生离开她儿子。”
霎那间,白阿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,这种老牌电视剧的情节居然还真的发生过,不愧是异世。
白阿秀笑了声,表情神秘道:“阮荞为人认死理,就算你给她五百万支票,她也不会拿,反而咱们给她恰好所需的,这才是正好。”
“军师啊,秀秀!”司文悦赞叹。
。
燕京酒店顶层套间。
“好的,我马上整理,司董那边已经确定方案。”助理迅速回道,不动声色将手心汗抹在背后,“司总,那我先走了?”
“嗯。”办公椅上的男人浅浅答了声,未将视线分过来半分,依旧看着电脑屏幕。
助理如临大赦,连忙向屋外走去。
这司家的未来接班人司谨修比掌门人司董还难伺候,他接任助理不过半年,期间头发大把大把的掉。
助理内心长叹,就在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,身后又传来声音。
“资助计划,她联系了吗?”
虽未说姓名,但这个‘她’,助理心里门清。
他转过身,斟酌语言,小心翼翼道:“暂时还没有,我去联系她,您看怎么样?”
话音落,房间内陷入寂静,只有键盘声回荡在空气中。
半晌,助理又出一手心汗,再次开口道:“司总啊,也许是她有急事,所以才没来得及......”
哒的一声,键盘声骤然停止,司谨修墨色的眸子缓缓转动,落在助理身上。
“汪助,你和她很熟?”
助理如实道:“没有,只跟您一起见过。”
司谨修顿了几秒,眼珠再次看向屏幕,语气冷淡,“那你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急事。”
“我猜测,学生嘛,平时会比较忙......”,助理面上干笑,心中骂起扒皮,他只是找个台阶给领导下,结果倒霉的却是自己。
幸好,司谨修终于不再用慢刀子折磨他,键盘声音再次响起,“不需要去问,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你先下班吧。”
“好的,司总。”
汪助理暗骂领导闷骚,面上一副恭敬退下,得偿所愿离开办公室。
。
蕴城凌晨。
此时公交线路早已停运。
阮荞坐在马路牙子上,拿出早已凉透的馒头,就着白秀秀给她的那瓶水艰难咽下。
待一口气将整瓶水喝完,她垂头呼了口气,却被石砖缝隙中的来回搬运馒头渣的蚂蚁吸引。
“吃吧吃吧......”
阮荞呢喃几声,手下意识放入口袋中,摩挲着微凉的银行卡与那一行凸起的数字字体。
她回神,深呼吸几下,抬手将松散的发丝重新扎起来,眼神闪过一抹光亮,扶着路边的梧桐树利落站起,向自家居民楼的方向走去。
。
“当啷当啷......”
几声触碰铁质门框的声响将头顶灰黄色的声控灯叫醒。
防盗栅栏铁门的门锁早就不能再用,也根本没钱修缮。
但这片居民楼老旧不堪,人员混乱,连监控都没几个。
要不是热心邻居们看她家的惨样多有照应,恐怕早就被贼光顾不少回。
阮荞拉开铁门,掏出钥匙打开破旧的木质房门。
屋内无比寂静,一片黑暗。
这些天的夜里,母亲苏琳在医院陪护病号,也将儿子一并带过去,因此家中只有她一人。
为了省电费,阮荞也没开灯,照着窗外投射的月光,摸黑草草洗漱,又给腿上的鞭伤上药。
一切完成后,她浑身脱力扑到卧室的床上,转眼便睡死过去。
。
“喀拉......喀拉......”
不知过了多久,阮荞紧皱眉头,额头遍布汗珠,像是被水浸湿般出一身汗。
下一秒,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,将心中的惊恐压了下去。
在看到四周是自己熟悉的摆设后,那股噩梦带来的惶惶不安才缓缓消失。
可很快,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阮荞脸色一变,那些声响不是梦?!
她将脸上汗珠抹去,悄悄起身,将卧室的房门打开一条缝,看向声源。
客厅中,惨白的月光投射在一个黑影身上,那人毫无察觉,正专心致志打开客厅的橱柜翻找什么。
是小偷?
阮荞屏住呼吸,往后退了步,悄无声息关上房门。
为了治疗费,家里电器家具能卖则卖。
就算小偷翻出个底朝天,也找不到任何值钱东西。
对了,先报警!
阮荞快步向床边,将枕头旁的手机拿到手中。
可按了几下,手机屏幕始终没亮。
她脸色一白,这才想起今天工作一整天,十八手的旧手机电池老化,存不住电早已关机,
听着屋外的声响逐渐靠近。
阮荞迅速翻出充电线,迅速接通电源,长按开机键。
一秒...两秒.....三秒......
原本就卡顿的手机开机,在此刻像是延长到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黑暗中,手中屏幕亮起品牌logo,幸好外放功能早就坏掉,手机并未发出任何声响。
阮荞缓缓松了口气。
可就在此时,自己的房门把手竟骤然被人转动!
那人察觉房门被锁后,丝毫没有放弃,反而敲起房门,清脆的敲门声如同索命,萦绕在耳畔。
直到敲了十多下后,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阮荞,荞荞?是不是你回来了?是我啊,你成材大伯!快开门,大伯找你有天大的急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