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内，只剩下苏棠一个人蜷缩在厚厚的兽皮上。
小腹的抽痛如同钝刀子割肉，一阵紧似一阵，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，身下那温热濡湿的感觉更是让她无比烦躁和不适。
在这个连像样布料都稀缺的原始世界，卫生巾？那简直是天方夜谭！
苏棠只能忍着痛，艰难地撑起身子，目光在昏暗的山洞里搜寻。
最终，她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堆放着的、干燥蓬松的细软干草上，那是用来铺垫兽皮的辅料。
苏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，她费力地挪过去，抓起一大把干草，在兽皮垫子最底层铺了厚厚一层。
触感粗糙，但聊胜于无。
她又撕扯下自己兽皮裙内侧相对干净柔软的一块边缘布料，叠了几层，勉强充当了最原始的“卫生巾”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，重新蜷缩回去，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她迷迷糊糊、半睡半醒之际，洞口的兽皮帘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道缝隙。
沧溟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，他手中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粗糙石碗，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他走到苏棠身边，蹲下身。
他看到了苏棠苍白的脸，也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混杂在干草味中。
“绒儿？”他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试探。
苏棠疲惫地睁开眼，看到是他，又无力地闭上，只含糊地应了一声：“嗯……”
沧溟将那个陶碗小心地放在旁边的石台上：“我…我去问了部落里其他的雌性，她们说…在流血的日子，喝这个会舒服一点。”
苏棠勉强睁开眼，瞥了一眼那碗液体，闻起来像是煮过的甘蔗水。
原始版的红糖水？她心中微动，沧溟见她不排斥，眼中闪过一丝欣喜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轻轻覆在了苏棠捂着小腹的手上。
苏棠身体微微一僵，下意识想躲开，但那暖意实在太舒服了，她紧绷的神经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。
感受到她的放松，沧溟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了一点。同时用另一只手端起那碗温热的甘蔗水，凑到苏棠唇边。
苏棠就着他的手，小口小口地啜饮着。
温热的、带着粗粝甜味的液体滑入喉咙，暖意扩散开来。
沧溟维持着半蹲的姿势，一手稳稳地覆在她小腹上，一手端着碗。
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，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，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缓缓闭上，最终均匀地呼吸着。
第二天清晨，阳光透过兽皮帘的缝隙洒进来。
苏棠悠悠转醒，腹部的抽痛感减轻了许多，虽然依旧不适，但至少不再像昨夜那样难以忍受。
她坐起身，看着身下那一滩狼藉的、染血的干草和粗糙布料，眉头紧锁。
这绝对不行！太不卫生了！也太难受了！
她走出山洞，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。
几个雌性兽人正在溪边清洗东西。苏棠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了过去。
“早啊，巫医大人！”雌性们看到她，立刻恭敬地问候，眼神中带着关切，“您还好吗？昨夜恁的兽夫急急忙忙地来问我们，关于雌性流血的事，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呢。”
“我已经好多了。”苏棠顿了顿，目光落在她们正在清洗的东西上。
只见那些雌性正在清洗的，赫然是一些形状不规则的、边缘粗糙的宽大树叶，上面还残留着明显的深褐色血渍。
她们只是简单地用水冲一冲，然后晾晒在一旁的石头上，显然打算重复使用！
“你们流血的时候，就用这个？”苏棠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。
“是啊，巫医大人。”一个年轻点的雌性理所当然地点头，脸上带着点羞赧，“用软一点的、大片的叶子多垫几层，脏了就洗洗晒干，还能用几次呢。就是……有时候不太舒服，还会破，也挺麻烦的。”
她指了指旁边石头上晾着的几片边缘磨损、甚至有小洞的叶子。
用脏树叶？重复使用？这卫生条件简直令人发指，难怪远古社会的妇科问题那么多！
“这样不行！非常不干净！很容易生病的！”
雌性们面面相觑，有些茫然道：“可是……巫医大人，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啊，还能怎么办呢？”
怎么办？苏棠的脑子飞速转动。
棉花！她记得之前和采摘队出去时，似乎在向阳的山坡上见过一种植物，开着鹅黄色的小花，花落后结出毛茸茸的白色絮状果实，手感非常柔软！
当时没在意，现在想来，那不就是野生棉花吗？！
“跟我来！”苏棠顾不上小腹还有些微的坠胀感，立刻带着那几个雌性，叫上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兽人，直奔她记忆中的那片向阳山坡。
果然！在一片灌木丛旁，几株低矮的植物迎风摇曳，枝头挂着裂开的、毛茸茸的白色棉桃！正是野生棉花！
“就是它！快，把这些白色的‘绒毛’都采下来！越多越好！”苏棠指挥道。
雌性和小兽人们虽然不明所以，但对巫医大人的命令执行得一丝不苟。
很快，他们就采集了一大捧蓬松柔软的白色棉絮。
回到部落，苏棠立刻开始示范。
她找来部落里相对最细软、吸水性也还不错的几块鞣制过的薄兽皮，裁剪成长方形。
然后在两层兽皮中间，均匀地铺上厚厚一层蓬松的棉花絮。
最后，她用骨针和韧性极佳的植物纤维线，沿着边缘仔细地缝制起来，确保棉花不会轻易跑出来。
一个简易的、长方形、厚实的“布垫”就做好了！
“看，就这样。”苏棠将成品展示给围观的雌性们看，“用这个垫在下面。它很软，吸水性也很好。脏了之后，把里面的棉花扔掉，把外面的兽皮洗干净，晒干，再塞进新的棉花就可以重复使用外面的部分了！比树叶干净、舒服多了！”
雌性们好奇地传看着这个新奇的东西，用手摸着那柔软厚实的棉花层，眼中充满了惊奇！